2007年7月16日 星期一

『淡水河畔』單元4





單元:周成童年犯錯處罰


時光荏苒,轉眼間周成已年滿八歲。秋天了,也該是稻子收成之時;周成看見姊妹們在中庭院子裡玩,看她們身穿可愛的蓬蓬裙,偷偷跑到身後掀了她們的裙子後,轉身就跑掉。





 滿院的翠綠





「啊~討厭喔!」妹妹們一陣驚呼引起二姨太的注意,她立刻跑到前院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。


「是發生啥米代誌,這樣大叫?」


妹妹由子哭哭啼啼地說:


「是阿兄啦!他偷掀人ㄟ裙子就跑掉了。」


二姨太怒道:「這猴死囝仔,等頭家返來,看他怎麼跑!」


周進財收了帳,洗臉,正好要喝杯茶,看著二姨太怒氣沖沖地走了進來:


「頭家!你看啦!」


「發生啥咪代誌,這呢生氣?」


「阿成那個囝仔,竟然掀ㄍㄨㄣ由子的裙子就跑啦!」周進財聽怒不可遏,


「人呢?叫阿福把阿成抓回來!」


過了半晌,長工阿福牽著玩得渾身髒兮兮的周成入門。周成見父親手上拿了籐條,地上早放著硬梆梆的圓珠算盤,心知大事不妙,轉身就想溜掉……


沒想到老爺大聲吆喝「你給我跪下!」


周進財這麼一吼把周成嚇得皮皮挫,只得乖乖聽話跪在算盤上,周進財抄起了籐條,不分青紅皂白就是一頓毒打,周成也是個皮娃兒,雙手抱頭左閃右躲,但腳已跪在算盤上不敢起身,沒多久他的背上出現了青一道紅一道的鞭痕,痛得哇哇大叫:「救命呀!打死人囉~阿娘!二媽快來救我!我會乎阿爸打死,救命呀!」


「不食囝仔!這呢細漢就知叢箸(捉弄)查某囡仔!我今日若沒有好好教訓一下ㄟ,以後嘸知你還夠ㄟ惹出什麼大代誌!」


周成越是抱頭拼命閃躲,周進財越生氣,打得更猛;周成忍不住痛終於放聲大哭,阿福見狀,也跟著跪下懇求老爺:


「老爺,好了啦!麥擱打了啦!少爺知樣伊不對啦!」


聽到大廳內傳來的爭吵聲,周成的母親只敢在後房掉著眼淚,不敢走到門口一探究竟;二姨太冷眼看著周進財打了一陣子,這才假意出聲:


「頭家,好啦!我看阿成也不是故意,再下去會死人!」


「看在你二媽替你求情的份上,我就饒了你!給我在這跪到天亮!沒有我的允許,誰也不准叫伊起來!」


周進財氣得吹鬍子瞪眼睛把藤條往地上一,逕自回房休息;二姨太和妹妹由子隨後離開,獨留周成一人在大廳。元配看見眾人離去後,立刻跑進廳內抱著兒子痛哭。


周成抬起頭,哭著問:「阿娘,為什麼妳剛剛不來救我?」


母親的表情像有千言萬語卻有口難,只能小聲地說:


「誰叫你這呢野?我若來救你,你夠ㄟ豁你打甲夠卡喔!」


「為什麼?」


「阿娘佇厝內已經無地位啊,以後你愛卡乖,不通擱惹你阿爸生氣。」


阿娘這句話無聲無,悄悄在周成小心靈烙下影,對父親的偏心深感不滿,身為嫡長子卻無法得到父親的疼惜;周成恨自己年幼無力,阿娘身受ㄟ悲哀,更加深了對父親的怨恨。


初中畢業後,周成外出跟著附近的木工師傅學做木工學徒,也無意接管碾米生意,店務早就被二姨太安排由三兒子處理;三年四個月後終於出師,回家後向父親請求金援,希望自己承接業務作土木包商。好加在父親接受他的意見,才得以自立門戶做建築;然而一切資金進出,無論付給工人薪資或是收到款項,還是得由二姨太經手,就連大小私人開銷也必須透過帳房支領,經濟來源完全仰賴父親。


日治時期道盡了上流階層,婚姻淪為傳宗接代的權力鬥爭,那時候的婚姻制度並不完善,把女人當作是男人的附屬品,女人的地位啊,實在是卑微到了極點。若不是親身經歷過那段傳統的歲月,很難體會到當時社會男尊女卑的景


大稻埕鄰近港邊,是貿易興盛最繁榮的地區,這時候西風東漸,日本引進更多的西方進步思想,維新世界,自由戀愛的風潮也跟著七十八轉的黑膠唱盤,開始在年輕男女的心中萌發愛苗,下一段的故事就是周成娶妻,以及另一段轟轟烈烈、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。





周家後房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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